【小說】明日之後─最後的希望

鏡花水月

第十一章 ─ 逃亡

　　白樹高地，終年嚴寒，大雪紛飛，由於寒冷的氣候導致感染者們行動遲緩，甚至進入冬眠狀態，嚴寒的地區導致此處甚少有人踏足，因此自然資源豐富，是倖存者們的天堂……也是葬身之地。

　　冷風呼嘯，動物們都躲了起來，暴風雪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，沒什麼比這個適合掩蓋行蹤的。黑暗中忽現一道亮光，一台軍用卡車停到小木屋旁，士兵不顧風雪下車，幸好身穿禦寒的長袍、面罩和護目鏡，全身包得密不透風讓他還能挨一下風雪。

　　走道車子後方，拿出些許包裹好的木材和幾個罐頭、肉塊，進入木屋內，一個人也沒有。他將木材丟入老壁爐內，之後用打火機點燃，不過多久木材燒了起來讓他可以取暖。

　　看著桌上的卡牌，士兵無聊的看了看，原本打算玩一下，但是只有一個人再也沒辦法，他嘆了一口氣，之後拿出罐頭，打開之後放到爐火旁想烤熱了再吃。

　　看著火堆，士兵百般無聊，但比起外面刺骨的風雪，這壁爐的爐口簡直就像個溫暖的小電視機一樣，雖然畫面有些無聊。

　　不過不管怎麼無聊，也比他原本的生活要好多了。

　　士兵開始吃起罐頭：「嗯。即使加熱了還是一樣難吃。」

　　探了一口氣，士兵艱難地吃掉罐頭。換上羊肉，小心翼翼地先灑上鹽，再來點醬油。這些調味料在軍營裡面不常吃到，幾乎可以說是珍品，而且離開白樹高地的路還很長，必須省著點用才行。

　　士兵拿起野戰刀當串子，將肉串起來烤，肉塊傳來帶點焦香的味道，偶爾油水和肉汁滴入火堆的景象刺激著他的食慾，但必須忍住，還要再一下子，這塊烤羊肉才能進入最完美的狀態。

　　「可以了！」士兵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，果然恰到好處，牙齒和手的力道合作，輕鬆地將肉撕開，短刀也很給面子的沒將肉割斷。不知道已經多久沒吃過這等美食了，士兵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得腰桿挺直，可他現在不在軍營裡，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啊！

　　想到這，他稍稍弓起背部，在火堆前狼吞虎嚥的吃起來，他就要離開這種日子了，吃完之後趕快上路，靠這台小卡車，不用多久就能到達秋日森林了。

　　吃飽了之後士兵收拾東西，將面罩和護目鏡重新戴上，回頭一看，剛剛在雪地上留下的輪胎行跡已經被雪掩蓋了，這讓他鬆了一口氣，加上現在是深夜，等其他人發現自己不見的時候就太晚了，這麼長的時間不要說秋日森林，就是開到快樂101都有可能。

　　坐上駕駛座，士兵將一張地圖貼在冷氣口上，確認自己走過的、和接下來要開的路，他深呼吸一口氣，正要準備離開，可是想了想他又下了車，拿了一些罐頭和繃帶放到木屋的櫃子內，並留下一張紙條：

　　給來到這間木屋的倖存者：
　　希望這些東西可以幫助到你，或你們。
　　ㄧ個多管閒事、無聊的帝國士兵敬上。

　　「再見了，帝國。」士兵開動卡車，看著後照鏡中的一片白皚說道：「再也不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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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
第十二章 ─ 去留

　　休息了兩天，烏鴉覺得精神跟傷勢都好了許多，決定要離開星光大道。但是沒想到克萊兒跟一個特別的人來找他。

　　那是一個表情沉著卻帶有善意的亞洲人，向後梳的瀏海格外引人注目，身穿樸素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破舊的黑色大衣，卻掩蓋不住一身的貴氣。

　　「烏鴉先生，對吧？」亞洲人伸出手向烏鴉示好：「我叫『論賢真』，是星光大道的首領。」

　　烏鴉有些意外，眼前這人說自己是首領，但卻沒有半點統治者的架式，反而像是一般平民或迎賓的服務生一樣親切。

　　「我叫烏鴉，您好。」烏鴉身手與之相握：「你的名字很特別，哪裡人？」

　　「如果我說地球人，你會打我嗎？」跟烏鴉一樣，論賢真有饒有興致的打量眼前的人，一身包的密不透風，衣服看來也不是一般材質，殭屍的牙齒跟爪子應該都無法攻破這套外衣，的確是對抗感染者的好手段，但最令他驚訝的，是烏鴉的態度。

　　以往被救回來的倖存者知道他的身分總是低聲下氣，即使他表現的親切，那些外來者也只敢以仰望的視角來看他，但眼前這個人……他不亢不卑的模樣令人驚奇。

　　烏鴉沉默。

　　「只是開開玩笑，我是台灣來的生意人。」論賢真發覺似乎將氣氛打壞了，趕緊自己打圓場。

　　烏鴉聽了之後點了點頭，感染戰爭過這麼多年了，基本上飛機都只能國內飛，真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亞洲人。

　　「我聽了丹尼爾的報告，秋日森林的搜救行動變成攻擊行動，在只剩兩名隊員的狀況下，因為你的介入所以任務順利完成了，真的非常感謝。」論賢真對烏鴉敬了個禮：「就不知先生來自哪個社區？」

　　「我加入過很多社區，也參加過移動團體，餓狼車隊、黎明騎士團、獵人幫派都去過，但是三個月前我離開了。」

　　「那你願意留在星光大道嗎？」論賢真開門見山，毫不拖泥帶水：「我想招攬一些能人異士，希望你不嫌棄我這個小地方。」

　　「其實我不喜歡長期待在一個地方。」烏鴉思考了一下：「但是星光大道救了我一命，這份恩情我一定會還。」

　　論賢真明白了烏鴉的意思，心想反正這件事情不急，可以慢慢來：「那這段時間內就請你好好考慮吧，我已經安排好了，丹尼爾家有空房，我看……」

　　「等一下，老大！」克萊兒立刻打斷他：「這個……烏鴉跟隊長還沒那麼熟，還對他開過槍欸，要住在一起有點難啦！」

　　「不是說那是誤會嗎？」論賢真不解道。

　　「哪有那麼簡單就解開的誤會，我想烏鴉心裡應該有疙瘩吧？」克萊兒一邊說，一邊用眼神將訊息傳達給烏鴉。

　　「啊……嗯，對啊。」烏鴉支支吾吾的回答。

　　「這可就不好辦了……其他的居民跟烏鴉先生不熟，不能安排到他們家去啊，我可不想被說是什麼不顧居民感受的暴君啊……我家裡又沒空房，這可如何是好……」

　　「老大這樣吧，讓烏鴉跟我住吧，我家還有一間空房。」

　　「不好吧……妳一個女孩子，讓不是男朋友的人住自己家，這……」論賢真有些為難，不是因為男女有別，而是他很清楚克萊兒的花癡個性，他想烏鴉面具下的真面目八成是個大帥哥，這下他可能沒法好好養傷了……

　　「沒問題的啦，相信我。」說完，克萊兒便看看時鐘，之後將論賢真趕出去：「好了好了，會客時間結束了，老大你先出去吧。」

　　論賢真就這樣被推出病房，他只能暗自祈禱克萊兒不會把人家給嚇跑了，像烏鴉這種厲害的人可不好找，要是走了就麻煩了……

　　這時一個侍衛走了過來，先是對論賢真行禮之後開口：「首領，有人在會客室等您。」

　　「那請你傳令準備茶點，我現在就過去。」論賢真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服裝儀容，正當他要起步時才想起一件事：「對了，那位客人是誰？」

　　「是一個帝國士兵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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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─ 談判

　　走入會客室內，只見一名帝國軍正襟危坐的等待著，即使在室內，帝國軍依然戴著面罩和頭盔。論賢真則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，侍衛端來茶點後對兩人行禮便出去。

　　「請閣下放輕鬆，不需要這麼端正，輕鬆坐就好。」論賢真先行示好：「不用客氣，桌上的東西都可以吃。」

　　「帝國軍七中隊副隊長，K3457中士，向星光大道負責人，論賢真論先生請安。」那名帝國軍士起立，對論賢真敬禮之後才又坐下：「這回前來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您商量。」

　　論賢真忍著笑意：「好，這位……K3457中士先生，請問你們北方帝國有何貴幹？」

　　「那我就直說了，帝國希望星光大道停止對快樂101，或是說對整個自由貿易聯盟的貿易關係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」論賢深雙手十指互扣並頂上下巴，經過一瞬間的思考，他給出了答案：「鼻要。」

　　論賢真的反應似乎是預料之中，中士繼續試著說服他：「帝國統一最大的阻礙便是自由貿易聯盟以及科技會！而星光大道與兩者皆有貿易關係，換句話說，你就是妨礙帝國霸業最大的敵人之一。」

　　「我知道北方帝國視快樂101和科技會為眼中釘。」論賢真邊說，邊替自己和K3457倒茶：「但是真沒想到，我星光大道這麼一個小小的團體，竟然也夠格成為帝國的肉中刺？」

　　「星光大道能自給自足，擁有許多資源，因此最高首領想恩赦你們，還請論先生好好考慮一番，有朝一日帝國除盡反抗勢力，星光大道也能在新世界中留一席之地。」

　　「帝國的目的是『統一』，如果真的給你們殺光反抗勢力，那『有朝一日』不吞掉我星光大道才怪。」論賢真起身：「反正中士的提議，我是不會接受的。」

　　中士隔著面罩，氣得咬牙切齒，好一個乳臭未乾、卻又伶牙俐齒的小子。

　　「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，至少請您中斷和貿易聯盟和、科技會的貿易關係，否則未來帝國也會清除掉你們。」中士也站起身：「但是如果星光大道願意轉而和北方帝國聯盟，你們可以得到的物資、人力都會更多。」

　　「威逼利誘，這就是偉大的北方帝國的手段嗎？」論賢真收斂態度，變得認真起來：「如果我就是不答應呢，閣下要在這裡把我殺了嗎？如果你敢，我可以保證你走不出這間會客室。」

　　中士先是靜止不動，似乎是在思考，之後才緩緩開口：「那至少請您幫忙注意，最近帝國有一名逃離的叛軍，如果您的手下有發現，可以無差別射殺，不會招致帝國報復的。」

　　說完，中士轉身要離開。

　　「等一下，阿兵哥。」但是倫賢真叫住他：「帝國派你來招降，而不是直接派兵攻打，可見帝國還沒那麼無藥可救，既然這樣，我也一言相贈。」

　　「先生請說。」中士停下了腳步。

　　「來日方長。」

　　中士沒有回應，而是直接離開，論賢真也陪他走到他的卡車，並揮手目送其離開。

　　「哇靠老大，你剛剛超猛的，直接把他嗆到不敢講話欸！」一旁的侍衛說道。

　　而眼看中士的軍卡已經遠到看不見了，論賢真一個腿軟跌坐在地。

　　「啊！」侍衛嚇了一跳，趕緊將他扶起來：「你是怎麼啦？」

　　「嚇死我了！」論賢真驚魂甫定：「帝國竟然派人來威脅，好險我夠會演，不然要是給那個阿兵哥看出我怕得要死，星光大道八成就完了……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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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
第十四章 ─ 懷念

　　丹尼爾站在屋頂上，目送綁著卡片的氣球，傑夫和公爵的死、在秋日森林的食人族害他更常做惡夢，最近寫的卡片也就多了。加上早些時候帝國派人來的事情讓星光大道人心惶惶，連他也不禁擔心起來。

　　嘆了一口氣，丹尼爾坐了下來，無聊之下他環顧四周，發現克萊兒家的屋頂也有個人，這讓他覺得奇怪，克萊兒那麼愛賴床，怎麼可能現在就起床，難道是睡不著？不可能啊，克萊兒做事總是走一步算一步，不是那麼愛擔心未來的人。

　　幾經思索，丹尼爾身為隊長的心態讓他決定關心一下隊員。

　　丹尼爾先回到屋內，拿了兩罐彩虹天堂，之後再爬上去，矯健的跳到克萊兒的屋頂上，才發現不是她。對方一頭美麗的紅髮、凹凸有致的身材、一雙修長的美腿搭配網襪和長統靴、細皮嫩肉的雪白肌膚……對，不是克萊兒。

　　「這位小姐，請問妳是？」丹尼爾覺得奇怪，星光大道的人並不多，照理說應該都見過才是，怎麼這個人他一點印象都沒有？

　　少女轉頭看了他一眼，之後又繼續看向星空：「潔西卡。」

　　「這麼晚了，妳不睡嗎？」

　　「你不也是嗎？」潔西卡反問。

　　對方回答的方式非常直接，丹尼爾覺得奇怪，難道她認識自己？

　　「請問妳加入星光大道多久了？」

　　「嗯……五天了吧。」潔西卡看向丹尼爾：「剛好是你出任務回來的那天。」

　　丹尼爾這麼一想，難怪自己完全沒印象，那天光是扛著烏鴉回來就累死了，雖然烏鴉也沒多重就是了。而且論賢真總是會親自帶新人逛逛內部，八成是他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潔西卡的。

　　「為什麼要綁卡片？」潔西卡問道：「我剛剛看到你放掉的氣球，下面綁著一張卡片。」

　　「因為那是要給我在天上的家人的。」丹尼也坐了下來，刻意跟潔西卡拉開距離：「小時候我爸過世，我的姊姊教我的，他說因為氣球會飄到天上去，所以住在天國的爸爸會收到這封信。」

　　「而你長大了，還相信這種事情？」潔西卡平淡的問道。

　　「其實我早就知道是假的了。」丹尼爾的表情有些落寞，但他仍努力微笑：「但……我就只剩這個方法可以懷念他們了，而且這裡是星光大道，總要有點希望的，對吧？」

　　「人死不能復生，這樣並沒有什麼意義。」

　　「懷念不需要什麼理由跟意義，人人都有懷念過去的權力，尤其生活在這個崩壞的新世界中，對於舊世界，你總有一些懷念的人事物吧？」

　　「……抱歉，我不太會說話。」潔西卡別開頭，不敢看丹尼爾。

　　「沒事。」丹尼爾將一罐彩虹天堂遞給潔西卡：「喝點吧，來自舊世界的、不健康的美好味道。」

　　「謝謝。」潔西卡接過後打開瓶蓋喝了一口，酸酸甜甜的滋味刺激她的舌頭，好久沒喝到這種飲料，她忍不住笑出來：「像手搖飲料，真的蠻不健康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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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
第十五章 ─ 藝術品

　　得到論賢真的命令，丹尼爾、克萊兒、烏鴉等三人前往白樹高地，探查帝國軍的狀況，下了飛機之後眾人一路前行，大約走了十幾分鐘，烏鴉忽然開口。

　　「好奇怪。」

　　「怪什麼？」克萊兒問道。

　　「一個感染者都沒有，不奇怪嗎？」烏鴉蹲下來，仔細看看雪地：「除了我們之外，也沒有其他人的足跡。」

　　「也許這一帶感染者本來就不多？」丹尼爾回答道：「沒遇到也好，省子彈。」

　　「但是再怎麼樣都太不對勁。」

　　三人經過一番討論也沒有結果，只能繼續前進，不過多久前方走來一位倖存者，他蒙著臉、右手戴著暗金色的手甲、左手則是露指的皮手套，兩側腰間各掛了一把槍，左腰是一把做工精美、白和藍綠配色的奇特手槍，就好像沒有槍托、槍身和槍管的步槍，且在板機上方還有一根往前伸、長度超過槍口的彎曲蛇行桿子，右邊則是一把槍管很長的手槍。

　　「倖存者。」丹尼爾叫住他：「不好意思，請問這附近感染者是不是不太多？」

　　「感染者嗎？」倖存者開口，他有一口溫潤柔和的嗓音，同時右手往後揚：「附近大約三、四十個吧，都在我來的方向，不過都已經被敝人給解決了。」

　　一個人殺了三、四十個的？烏鴉有些難以置信，但是這個人的槍十分特別，從來也不曾看過，難道這人的配槍有什麼特別之處嗎？

　　「好厲害，一次殺了那麼多個？」克萊兒驚呼。

　　「見面就算是有緣。三位若是要往前走的話，那敝人勸你們回頭吧，前面那邊是帝國軍營，很可怕的，甚至在外圍就已經有三人一組的帝國小隊在巡邏了。」

　　「那你是怎麼走過來的？」烏鴉問道。

　　「敝人是趁著他們不注意，偷偷溜過來的。」倖存者對烏鴉來一個紳士鞠躬：「只能說敝人運氣好沒有被發現，但你們卻有三人，要穿過帝國軍營，可能不是那麼容易，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，敝人奉勸你們還是改道吧。」

　　烏鴉看著眼前人，他的行為舉止雖是優雅且高貴，但舉手投足間也透著一股邪氣，這個人一定不能輕易相信。

　　「謝謝你的警告，但是我們正是有原因，所以才要去探一探帝國軍營。」見對方如此彬彬有禮，丹尼爾也對其鞠躬：「何況閣下已經幫我們開道了，我們也能更快到達目的地。」

　　「既然先生是有目的的，那敝人也不再阻撓，只能預祝諸位平安歸來。」說完，那人從烏鴉身旁走過。

　　三人繼續前進，果然不過多久，便看到感染者的屍體，但烏鴉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：感染者們被排成一條橫列，每個人動作各異，有的像跑步、有的像走路、有的像跌倒、有的像跳躍，仔細一看，彷彿是一群慢跑的人的平面藝術圖。

　　克萊兒上前觀看，發現每具屍體的四肢都骨折了，推測可能是擺姿勢的人做的：「難道是剛剛那個人……？」

　　此時，丹尼爾感覺踩到了什麼會動的東西，抬腳一看，一蕊金屬花朵正在開始自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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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
第十六章 ─ 帝國軍營的危機

　　丹尼爾腳下一蕊金屬花朵開始自轉，他一個側身翻滾，同時花朵爆開，激起紫色的煙霧，金屬花瓣更是四散開來，有如刀片般鋒利！

　　三人各有損傷，丹尼爾的左上臂被割傷、克萊兒的95式突擊步槍槍管被切斷、烏鴉的面具被打落、腰間的衣物也被割開。

　　烏鴉趕緊撿回面具重新戴上：「好精緻又華麗的道具，不管佈下這陷阱的人是誰，一定不簡單。」

　　克萊兒將卡在一旁樹上的花瓣拔下來看，簡直不可置信，這麼輕薄的刀片竟然能切斷槍管！？

　　「你們沒事吧？」丹尼爾問道。

　　克萊兒、烏鴉兩人都說沒事，不巧此時正飄起雪，三人在不遠處看到一間小木屋，便決定進去躲一躲，三人一起坐在壁爐前取暖，但是不過多久，丹尼爾的呼吸開始急促、手腳發冷，克萊兒讓他躺到木床上替他做檢查，發現其的體溫很高、血流過快、同時左手臂上的傷口開始發紫。

　　「是毒。」克萊兒說道：「剛剛那個陷阱的花瓣有毒。」

　　「有辦法救他嗎？」烏鴉問道。

　　「不確定，我沒看過這麼奇怪的毒素。」克萊兒先用藥膏塗抹傷口，並讓丹尼爾喝下一小罐藥水：「這個對應劑只能暫時應付一下，如果要治好隊長，必須用更好的……那什麼？」

　　克萊兒指著櫃子，烏鴉一看發現上面有紙條，他立刻打開櫃子，發現繃帶和罐頭物資，隨即將一些繃帶交給克萊兒，她發現這繃帶是很特別，有一股很濃的藥草味道，便立刻用來包住丹尼爾的傷口，不過多久丹尼爾的體溫便降低了，但是手腳依然冰冷。

　　「果然，這繃帶不是一般的繃帶。」克萊兒拿了一條起來仔細聞：「這上面的藥味這麼濃，這是專門用來治療重傷和對應各種情況的緊急繃帶，所以裡面有包含解毒的藥草之類的東西。」

　　「那丹尼爾的狀況？」

　　「暫時沒問題，可是毒還沒完全解，需要更好的藥物才行。」克萊兒拿出醫藥箱翻找：「可是我這裡沒有，老實說這麼多年來根本沒遇過有人用毒物攻擊的，我根本沒有準備對應這種情況的東西。」

　　「沒辦法了。」烏鴉走到門邊：「我先潛入帝國軍營一趟，那裡一定有藥。」

　　「也沒辦法了，等風雪過了之後……」克萊兒話還沒說完，烏鴉變打斷她。

　　「不！我現在就出發，這陣暴風雪是最好的掩護，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潛入軍營內。」

　　「靠這些繃帶跟我的藥物，隊長可以撐一段時間，現在出去太危險了。」克萊兒不是很放心，尤其烏鴉的傷還沒完全好，如果傷口裂開……

　　烏鴉嘆了一口氣：「在秋日森林的時候，你們也是帶著昏迷的我從殭屍群中突圍而出，而現在丹尼爾有生命危險，我當然也要為他做點什麼。」

　　「真的只是這樣嗎？」克萊兒揚起嘴角：「那個時候你們在屋……」

　　「妳想多了。」烏鴉再次打斷她，並瞪了她一眼：「一事歸一事。」

　　「不要那麼兇嘛，路上小心啊。」克萊兒說道，之後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酒壺：「這是老大釀的，一種叫做『回魂湯』的酒，喝了會全身發熱，如果真的冷到受不了就喝一口，記得一次別喝太多，這酒很烈。」

　　「知道了。」

　　烏鴉將酒壺收到衣服裡，之後冒著風雪外出。克萊兒則撿起那張紙條看了看：「這該不會就是老大說的那個逃兵吧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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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─ 犧牲與奉獻的美麗

　　烏鴉獨自一人潛入帝國軍營，當他抵達之時卻見到奇怪的一幕，帝國兵們並沒有躲在帳篷或倉庫內，而是繼續待在外面，靠在油皮桶旁生火取暖，烏鴉不明所以，只能推測是他們訓練的一環。

　　來到倉庫旁邊，這個倉庫的鐵門需要密碼才能開啟，烏鴉用自己的生命檢測儀進行解碼，不過多久便將倉庫門打開，同時因為風雪的影響，沒人看到跟聽到倉庫門開啟。

　　烏鴉成功找到一些繃帶、藥草、抗感染藥物，再次打開密碼鎖，風雪卻已經停了！開門的聲音引來帝國兵們的包圍，烏鴉立刻舉手投降。

　　「不准動，放下武器！」一個穿著盔甲、手持火箭炮的帝國軍說道，「你是誰，闖進帝國軍營做什麼！？」

　　「我不想惹麻煩，我的朋友需要一些藥物，希望你們可以幫幫忙。」對方三個人拿槍跟砲指著他，烏鴉不敢輕舉妄動。

　　「闖進帝國軍營盜竊物品，以死罪論！」

　　正當三人要當場處死烏鴉之際，只聞三聲槍響，三名帝國軍爆頭而亡！指揮官死了，其餘的帝國軍陷入一片混亂，烏鴉也不知道是誰打救，但還是趁著這個機會逃出倉庫。

　　令人意外的是帝國軍雖然慌亂，卻還是不忘守營職責，可這回烏鴉眼明手快，雙槍出擊，相比於帝國軍的步槍和機關槍，雙槍輕巧而快速，帝國兵還來不及舉槍便被殺死，加上遠處的神祕狙擊手，兩人盡殲整個軍營的士兵。

　　情況暫時安全了，但烏鴉覺得很奇怪，就是從遠方射來的那些子彈。帝國軍的盔甲防彈能力是非常強的，那究竟是什麼子彈，竟然能將之穿透，再加上那種子彈的軌跡，彈道竟然能留下飄散的紅色碎片，簡直……就像是玫瑰花瓣的散落。

　　烏鴉找了一名被射中心臟的帝國兵屍體，用刀將子彈挖出來，仔細觀察一番，但是卻看不出什麼端倪，就只是普通的狙擊槍彈藥而已，為什麼卻能有那麼獨特又華麗的彈道軌跡？

　　烏鴉想了又想，決定將子彈帶回去，星光大道有自己的兵工廠，也許可以研究出什麼也不一定，同時他也聽到了僵屍的叫聲，狙擊槍的槍聲是很大的，一定是剛才的槍戰把僵屍們給引過來了。

　　不管那麼多，東西拿了就跑，烏鴉趕緊離開帝國軍營。但除了神秘狙擊手以外，他也對剛剛在倉庫的事情耿耿於懷，如果是以前的他，應該會注意更多，例如暴風雪的時間、大概會回持多久，他都會稍微估計一下才行動，但這次……

　　沒想到他也有被抓的一回，這令他無法接受。

　　「難道是過了一段安逸的日子，讓我變弱了……？」烏鴉的思緒停不下來，不停地尋找問題：「若是以前，門一打開方現有人，我早就直接開槍了，哪會選擇投降，難不成留在星光大道，真的讓我失去了原有的狠勁……」

　　同時在遠處，神秘人將他的狙擊槍拆卸：「即使你帶走子彈，也摸不透敝人槍的奧妙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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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─ 差別

　　經過藥品的治療和亦天的修養，丹尼爾恢復如初，烏鴉也告訴他自己在帝國軍營發生的事情。

　　「這個人明明可以殺你，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，看來他可能是有什麼目的？」幾經思索，丹尼爾決定過去軍營那裡看看有沒有那個人的其他線索，順便進行搜查任務和蒐資，反正帝國的物資也是搶來的，我們只是再搶回來而已。

　　決定好了，三人立刻出發前往，趕到之時軍營的周圍已經佈滿感染者，不過帳篷都沒損壞，很可能裡面還有許多物資，克萊兒繞到另一邊的入口，拿出一串鞭炮點燃，一連串的爆響把殭屍們吸引走，丹尼爾和烏鴉趁機潛入帳篷內，將所有能拿的東西全部帶走，得到了不少罐頭和飲用水。

　　搜刮完畢，走出帳篷，丹尼爾看見被射殺、並啃食殆盡的帝國士兵的屍體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烏鴉問道。

　　「沒事，只是……心情有點沉悶，畢竟他們都死了。」丹尼爾一手握拳，之後敲在心臟上。這是星光大道的敬禮方式，象徵對方值得自己用心尊敬。

　　「你在憐憫他們？」烏鴉不解：「在他們加入帝國的時候，就該料想到有今天。」

　　「他們也是人，人為了活下去，總是會有做出錯誤選擇的時候，更何況是在這個只有生與死、沒有對與錯的末世。」丹尼爾邊說，邊在屍體上摸摸找找，將每個帝國軍身上的軍牌都找出來。

　　烏鴉先是沉默，之後才緩緩開口：「人必須承擔做出自己的選擇。」

　　「你要知道，這不是數學題。」丹尼爾搜完軍牌，轉身面對烏鴉：「現在這個世界，不需要計較過程，只要活下來就是正確的了。」

　　「別跟我說教。」烏鴉不耐煩的回應：「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停下來浪費時間、為這些帝國的垃圾感到悲傷，他們沒有一個是好人、到處掠奪其他社區跟營地，這種人值得你憐憫嗎？」

　　「帝國軍也是有父母、子女的人，他們只是身不由己，這些人死了，那他們的家人……」

　　「夠了！對敵人仁慈，就是對自己殘忍。你這種個性，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。」烏鴉忿忿不平地打斷丹尼爾：「任務已經完成了，離開這裡吧，別忘了克萊兒還在等我們。」

　　「啊……閣下高貴的情操，真是令敝人感動。」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，兩人往旁邊一看，先前那位警告他們不要來的倖存者，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來到距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。

　　烏鴉又一次吃驚，這麼近的距離自己竟然沒發現？是這個人的隱藏技巧太好，還是自己真的變弱了？

　　跟先前不同，這次對方明顯的暗藏殺氣，丹尼爾、烏鴉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握住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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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
第十九章 ─ 轉念之間

　　丹尼爾、烏鴉同時握住槍，就在要舉槍的同時，神秘人速度更快，兩把槍同時指著兩人：「請兩位不要亂動，敝人不想傷害你們。」

　　「但你也不會輕易放我們走對吧？」烏鴉問道。

　　「沒錯。」神秘人笑了笑：「其實我也沒有想要什麼，我只是有個小小的要求。」

　　說罷，神秘人收槍，之後跪下來，雙手放在頭後：「我只是想找個歸宿，不知道星光大道是不是還有空屋可以住人呢？」

　　丹尼爾一楞，這個人剛剛拿槍威脅他們，只是為了這個目的？

　　「就當作是剛剛敝人無禮行為的補償，兩位可以用押送的方式把敝人帶回……啊！」神秘人忽然舉起手槍，並對著烏鴉扣下板機，但烏鴉速度也不慢，反手就是一槍！

　　令人錯愕的一幕，烏鴉聽到耳邊的怪叫，轉身一看，一個感染者頭部中彈倒地，他這才明白剛剛神秘人不是想偷襲，是想救他！但此時後悔已經晚了，對方肚子也被射中，當場倒地，還好克萊兒回來，及時幫他止血。

　　意料之外的發展，無奈之下丹尼爾只能先下令撤退回星光大道，他聯絡快樂101的直升機來接他們。回家之後立刻將神秘人送到醫院去，醫生替神秘人動手術取出子彈，之後由克萊兒照顧。

　　過了大約一小時，克萊兒確定神秘人睡著了，她忽然開口：「唉……你知道嗎？我覺得自己好可悲。」

　　然而神秘人還沒完全睡著，聽到克萊兒的話，他不做反應，而是偷偷裝睡。

　　「我覺得隊長心裡沒有我，他只在乎星光大道。我是說……我也不知道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什麼，他一直都好像沒注意到。」

　　神秘人覺得有意思，決定繼續聽下去。

　　「潔西卡可能也對隊長有意思吧……只是她總是刻意隱瞞，接下來就是我覺得自己可悲的地方。」克萊兒低下頭：「我明明喜歡隊長，卻在想要幫潔西卡追他，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，潔西卡條件比我好，照理說我不該幫她的……」

　　說著說著，克萊兒竟然哭了起來，這讓神秘人有些吃驚。他伸出手，憑空變出一朵玫瑰花：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，別哭了。」

　　「啊！你……！」克萊兒嚇了一大跳：「你沒睡著嗎？」

　　「有時候人睡著了才是真的醒著。」神秘人坐起身子：「你現在應該很擔心丹尼爾先生跟那位潔西卡搭上線了吧？」

　　「他們之前才在我的屋頂上聊天，還邊聊邊喝彩虹天堂，以前隊長從來沒有請我以外的人喝過彩虹天堂欸！」

　　「只是一杯飲料而已不算什麼，我覺得是您多慮了，他們應該是清白的，就跟你們那位當家的論公子的家世一樣清白。」神秘人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喝了一口：「啊……有家的味道。」

　　「我只是不明白，為什麼隊長感覺不到我的好，之前和自由貿易聯盟還有科技會達成貿易關係的慶祝會上，我上台跳舞，就只有他沒幫我鼓掌……」

　　「有時人對一件事物越是在乎，反而越不會表現出來……」

　　漸漸地，兩人開始暢談，每次克萊兒提出疑問，神秘人總能輕鬆化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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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
第二十章 ─ 轉念之間

　　「OK、OK、OK，來，重頭再說一次，好讓我能搞清楚。」論賢真伸手，示意要丹尼爾暫停：「所以你們搜刮了帝國軍營的物資、但是沒有調查到任何東西、然後烏鴉先生還射傷一個要救他的人？」

　　「不是故意的，他當時拿槍指著我，我以為他要射我。」烏鴉聳肩。

　　「好吧，這姑且不說，那那些帝國軍怎麼樣了？」

　　「被我跟那傢伙殺光……啊，對了！」烏鴉拿出先前偷藏的那傢伙的子彈交給論賢真：「能把這個交給星光大道的兵工廠，分析是什麼子彈嗎？」

　　「當然可以，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做？」論賢真接過子彈。

　　「他的子彈軌跡會留下像是散貨的花瓣的東西，但是花瓣一落地卻又什麼都沒有。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。」

　　「落地即消失的花瓣？」論賢真仔細端詳子彈：「你確定嗎？說不定其實只是你眼睛業障重而已。」

　　「我很確定。」

　　「那好吧。」論賢真將子彈收起來並起身：「好了，今天找你們來除了匯報以外還有另一件事，跟我來一下。」

　　兩人隨論賢真來到地牢，每個牢房都是空的，唯獨最裡面的那間，一個人雙手被銬住，牢房裡有床有桌椅，桌上甚至還擺著茶水點心，而鐵鍊算長，並沒有限制他在房內的活動。

　　「看來星光大道對囚犯的待遇還不錯？」烏鴉調侃道。

　　「嘿，同學。」論賢真叫喚那個人：「過來點好嗎？」

　　那人走到欄杆前，丹尼爾和烏鴉看見了那人的樣子，他是個男的，穿著一件白色帽T，即使在室內他依然將帽子戴著，帽上有一對貓耳裝飾，長相斯文俊美，戴著黑色的膠框眼鏡，兩束鬢髮從帽子裡延伸出來掛在外面。

　　「我還以為會很久，能放我出去了？」那人問道。

　　「讓他們來決定吧。」論賢真說道，之後轉頭望向兩人：「這人是個來投誠的帝國士兵，如果我猜得沒錯，就是那位K3457中士先生說的逃兵，但是你們也知道，他不久前才來威脅過我們，所以……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個連環計，想找你們商討，應該讓他加入我們，還是趕走他？」

　　「按照我們『星光大道』的宗旨，應該是要留下他，畢竟人間處處有希望，但…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。」丹尼爾猶豫了，不只是因為先前收到的威脅，加上烏鴉和那傢伙不久前才屠營，如果不巧其中正好有他的朋友或親人……

　　「那烏鴉你的意見呢？」

　　「其實我身為新進，應該是沒有資格參與這麼大的抉擇的，但是如果真問我，我同意讓他加入。」烏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人：「我相信喜歡貓咪的人，一定不會是壞人的。」

　　聽到烏鴉的話，那人顯得十分開心。

　　「既然這樣。」論賢真打開牢房：「阿丹啊，麻煩你帶這位愛貓人士去客房好嗎？」

　　「什麼？客房？」丹尼爾的話令人錯愕：「收了烏鴉跟那傢伙之後，星光大道現在只有牢房，哪來的客房？」

　　「啊……那不好意思，在下一棟房蓋好之前，只好先委屈你。」

　　那人嘆了一口氣，但是依然微笑，之後識相地回到牢內，但是為了表示友好，論賢真還是要丹尼爾去他的辦公室，把他養的暹羅貓抓來給那人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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